千般柔情,万般爱你

诚季 | Shattered(倾城番外)

cp:诚季only (季然亲兄弟 明家亲情向)

warning:BE 回忆杀 现代AU 文风违和 黑化 OOC

BGM:Shattered

*一点全是刀的后续 一切错误属于我


1

 

次年一月,阿香取信意外被明台撞见,这封信退件,发信人写着明诚,备注写着新年快乐。他本来不太在意,但字迹他太熟悉了。

他以前总是笑于曼丽的字幼稚,像小孩子。

信封里找到了一把保险柜的钥匙,明台一个人取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家里正是乱的时候,明诚还在医院里躺着,没人注意到这回事。

保险柜里是一只u盘,里面只有一段视频,一家商铺的监控录像,时间是去年春天某天凌晨。

画质很差,也很短,只能看清是一个男人拎着一只公文包从门前走过。

他不认识那人,但看出侧脸和明诚几分相似。

于是他费了番功夫,专门找到那家商铺,问老板记不记得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诶又是警察呀?”老板也很诧异,“我说了那个律师被杀那天,我早早关店什么都不知道。”

“那您这里有监控视频吗?”

“视频已经给你们了。”

“哦哦,给我同事啦。”明台煞有介事的应着,翻出曼丽的照片给老板看,“是她吗?”

“对对,瘦瘦小小的看不出来是警察。”

 

明台回到家,实在想不通,随手捞了个苹果去开电视,正赶上一条新闻滚动播出:

维港附近发现一具年轻女性浮尸,经警方调查,确认是日前失踪的前香港警署重案组警员……

苹果落在地上,咕噜噜的滚走。

 

2

 

三个月后,明诚出院,拖到五月复职申请才批下来。上班第一天还没进办公室,就被请去喝廉记咖啡。

“案件不是都已经查清楚了吗?”明诚不耐烦的皱眉。

“明警司,稍安勿躁,有些情况我想向您核实一下。”调查人员道,“在你和季白保持联系期间,王天风是否曾插手过这个案子?”

“他没必要那样做,而且季白同时和多人联系,会增加暴露风险。”

“那你是否知道王天风在监视季白?”

“监视?”

“我们从王天风的电脑中恢复了部分文件,其中有对季白日常活动的具体记录。”那人继续道,“此外,对于叶梓夕的死,调查结果是胡志山为了阻止叶梓夕与警方合作杀人灭口。”

明诚面不改色,“有什么问题吗?”

“可以确定具体实施犯罪的人就是胡志山本人吗?”

“直说吧。”

“这里有一段录音,请您听一下。”

背景声很嘈杂,先是王天风的声音。继而是季白的声,音压得更低,断断续续的。

——叶澜远已经知道了,不过应该是叶梓夕告诉他的,看样子是想敲股份。

——叶澜远答应了吗?

——不清楚,不过叶梓夕手里证据太多了,估计会破财消灾,但不排除杀人灭口的可能性,我会尽力保证她的安全。

——好,你也注意安全。

季白停顿了一下,问。

——如果叶梓夕拿到股份,中止合作吗,怎么办?

——找机会拿到她手里的账本。

“叶俏就是因为这段录音才采取的报复行为。”

“我知道,所以我们也要和她一样蠢的被人当枪使吗?”明诚起身,“不好意思,我很忙,没时间陪你们在这猜谜。”

“明警司,您应该知道的,去年警署内部出了很多问题,也牺牲了很多人,我们已经确认梁仲春、汪曼春、王天风都有不同程度的渎职腐败问题,至于季白还在调查中,我们和您一样,希望能查明真相,请您配合一下。”

明诚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公署警员不慌不忙,把电脑屏幕转向他。

“这是案发当晚停车场附近一家商铺的监控视频,请您确认一下,画面中的人是不是季白,他手里的是不是叶梓夕离开办公室时拿的公文包。”

明诚皱紧眉头,“我们当时调查了案发现场周围街区的所有监控,并没有发现……”

“您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是您也是人,也会犯错,也可能心软。”

“你这话什么意思?”明诚质问,“我有理由怀疑这份所谓的证据的真实性。”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检查过这份视频的真实性,而且可以确认这份视频的来源,是于曼丽从商铺老板那里拿到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没有作为证据。”

 

明诚靠在椅子里,绝望的冷意从指尖一点点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明诚从廉记出来,明灿灿的阳光落下来,颅腔内腾起的尖锐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记者们正向这边跑来,等在车边的朱徽茵赶忙扶他,一脸担忧,“明sir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两人一路艰难的挤开作者,坐进车内明诚的电话就响了。刚才他接受问讯,手机关机,现在电话短信争先恐后的涌进来。

“阿诚哥!阿诚哥你没事吧?”明台急切的声音传来,“我错了都怪我,我不应该听大哥的把那个视频交给……”

“好了,不怪你。”明诚声音很低,像是耗尽了最后的力气,“别瞎想了,就是问几个问题。”

“可是……”

“我没事,你告诉大姐,让别她担心。”

挂断电话,朱徽茵已经把车开上主路,“明sir去哪里?”

“去见汪曼春。”

 

3

 

半个小时的车程,明诚精神好转许多。

“明sir好久不见呀。”汪曼春状态倒是不错,“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我有事问你,你老实回答,我可以帮你争取减刑。”

汪曼春冷笑,“你们姓明的有这么好心?”

“那段录音是谁给你的?”

“无可奉告。”汪曼春开始研究自己的指甲。

明诚抱着双臂问,“是不是明楼?”

汪曼春手上的动作一僵,抬头挑眉,“不是吧?你们明家也会兄弟阋墙?”

“利用叶俏的主意也是他出的吧?”

汪曼春哼着歌不理他,明诚继续问。

“你就不奇怪,你落到这个地步,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因为你呀,明sir,我的案子可是您亲自办的。”

明诚摸着鼻子,笑出来,“他先和王天风合作,除掉叶家和你叔叔,然后再借你的手杀了王天风,比你聪明多了。”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本事把明楼也送进来。”汪曼春勾勾唇角,“哦对我都忘了,你也是明家人,而且你能坐到这个位置,也是靠王天风吧——这么说来,我们是一个阵营的。”

明诚起身,汪曼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有一件事你可放心,季白不会杀叶梓夕的,他是个念旧的人。”

明诚脚步一顿,听汪曼春轻声叹道。

“没有人是完美无瑕的,什么东西时间久了,都会变的。”

 

明诚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书房的灯还亮着,他径直推门进去。

“回来啦。”明楼头也不抬,“赶紧休息去吧。”

“我都知道了。”

明楼摘了眼镜,有点好笑的看着他,“知道什么了?那个视频呀,我也没有想到……”

“为什么要杀王天风?那个计划对于明家来说……”

“对于明家来说条件太优厚了。”明楼打断他,语气很淡,“所以王天风不可能让我得到那些。他拿到新记的账目,你觉得明家跑得了吗?”

“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明诚怒极反笑,“那季白呢?于曼丽呢?他们也挡你的路了?”

“所有接触过账目的人都可能是漏洞。”明楼叹气,“我也是不得以。”

“那我呢?我看过证据,是不是也是漏洞?”

明楼脸色冷下来,“你这是说什么话。”

“可是于曼丽和季白连那只公文包都没有打开。”明诚摇头,“你根本不用这样做。”

“王天风是疯子,他会不择手段……”

明楼坐下来,疲惫不堪的试图说服明诚,说服自己。

“他删去了所有对于明家不利的内容。”明诚垂下眼帘,“破坏证据,确实是够疯的。”

王天风是个疯子,他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甚至可以计算每一个人的感情和偏心,然后压上一切去赌。

机关算尽,却还是输了。

也许是因为明楼放下了感情。

也许是因为他忘记计算自己的私心。

 

4

 

明诚睡前习惯冲澡。温热的水流砸在脸,可以让人暂时放空,紧绷的肌肉和神经都渐渐松弛下来。

他很少任由自己的放松下来,不去刻意的想什么,零散的记忆就钻进来。

 

他想起来,自己和季白警校同期,出类拔萃。

 

只是那时候明诚算是乖仔,几分文气,但脑子活络,八面玲珑;季白还带些尖锐桀骜的戾气,丝毫不知收敛锋芒,教官说这小子脑子后面生反骨,要挨敲打的。

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一帮男孩子被圈在一起,课程训练紧张忙碌,休息时间里的话题绕不开枪械女人,下流的黄色玩笑,明诚混在人群里笑得含糊,不怎么搭腔。

别人嘲他清心寡欲,他就抱着手臂懒懒的应一声,

 

明诚早已察觉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也懂得怎么保守秘密。

他挪开眼时候看见季白靠着墙耷拉着眼皮看自己,似笑非笑,像是能将他看透。

明诚忽然有些慌乱。

“什么清心寡欲。”,季白忽然大咧咧的搂着他的脖子,“是靓仔不缺女人喔。”

季白的体温偏高,明诚感觉到自己的肩胛贴着季白的胸膛,整个人几乎要烧起来。

一群人哄笑起来,明诚却能在那片笑声中,清晰地听见季白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温柔而有力。

 

其实,再次讲起的时候,故事的始末已经不重要了。似乎就是从在那时候开始,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彼此是同类。

后来,季白总是调侃他,“阿诚,对我一见钟情。”

 

似乎又是很久之后的事。

他们挤在一张床上,长手长脚的缠在一起,额头相抵,汗液黏腻贴着肌肤,季白的呼吸拍在耳畔,明诚数着他的呼吸声,坠入沉甸甸的梦境里。

 

他时常做这个梦。

一片漆黑的海,没有沙滩,没有人,只有海浪拍打礁石。

他站在孤岛上,周围是墨一样浓的的夜色,他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冰冷又温柔。

 

明诚睁开眼,关掉花洒。

他赤裸着上身站在镜子前,抹去雾气,可以看见自己从手背一直蜿蜒到肩头的伤疤,狰狞丑陋,隐隐的持续的痛感和瘙痒。

肉体的疼痛不算什么,伤疤却一直在提醒他,他的失败,他的错判,他失去的。

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是痛苦,他甚至近乎于自虐的希望可以承受加倍的折磨,似乎默默承受这些的时候,如同赎罪。

 

5

 

又过了一个月。

明诚午休时候去花店买了三束白菊,一个人开车去墓园。

中午时候墓园很安静,他放下花,在季白的墓碑旁边坐下。

季白的墓位置距离他母亲很近,明诚知道季白母亲病重那几年,家里关系很僵,季白没赶上见母亲最后一面,也成了兄弟决裂的导火索。

初夏时节的风吹过来,明诚数着教堂的钟声,天空没有一丝云。

 

明诚也去看了王天风,曼丽在他旁边,碑前的花还没枯萎,明诚想大概是明台之前来过。

他拂去王天风墓碑上的浮土,无妻无子,倒是真的孤家寡人。

 

他季白很早就听说过王天风,那时候他还很风光,做事张扬的肆无忌惮。

那天王天风把他俩叫过来说,要挑一个去新记做卧底。

那时候他们都没想到过卧底会数年的提心吊胆,只是像看无间道的那种刺激兴奋,想的尽是卧底归来的风光无限。

王天风笑笑,说,你们太年轻了。

论身份背景明诚更合适,可王天风觉得他文气重,混不进去更吃不开,最后选了季白。

 

明诚很久之后才意识到,卧底意味着他们从此殊途。

见面的时候是敌人,一句话,一个动作、眼神的无心之失都可能前功尽弃。

最惊险的那次是明诚遇见古惑仔械斗,他一眼看见了季白,然后下意识的冲上去。

季白不得不拽着明诚跑过几条街,拐进一间酒吧再从后窗翻出去,他们脸贴脸躲在墙缝里,等着脚步声压过来,再渐渐远去。

 

季白带着明诚去了安全屋,关上门直接给了他一拳,气的说不出话。

明诚也明白的,自己太冲动。

他从未见过季白那么生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是警察!警察!他们是什么人?啊?他们要杀了你,我都不能拦!”

“你想死啊?啊?!”

 

季白揪着衣领骂他,最后明诚气昏了头,也不知怎么想的,瞪着季白说,“我想死,你杀了我,他们就不会怀疑你了。”

 

季白又骂了一句。他瞪着眼,抬起手,最后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骂咧咧的在屋里转圈。

明诚扑过去揪他衣领,两个人滚到地上。

 

他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

终究还是舍不得。

 

明诚觉得自己变了,变得急不可耐,贪婪成性。

贪婪背后是绝望,季白都明白。他伸手拍明诚的背,收着力气,像是宽慰又像是息事宁人的安抚。

 

他们滚在满是尘埃的地板上拥抱,亲吻,紧靠在一起,骨头磕碰着,挤得生疼。

 

明诚想说我不怕死,季白忽然抬手捂他的嘴,他皱着眉看他,沉沉的叹一口气。

总之,最后一个字哽在喉咙里。

明诚就贴过去吻他的手心,讨好似的,展臂把季白拉过来,让他额头贴着自己的胸膛,去听那一下一下的血脉搏动,鲜活的生命的象征。

不需要语言,他们用力把彼此揉进怀里。

 

那天分开的时候,明诚想,他们之后再见面,也会在这样的安全屋内。

他开始记住一些东西,微茫的细枝末节,比如他鬓角星星点点的刺目的白,挽到手肘的衬衣遗失了袖扣,笑起来舒朗的五官和眼梢细细的纹路,还有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烟草熏黄的指甲。

他也开始忽视一些东西,比如他眼底的血丝,疲惫的眼神,手掌上新添的伤痕,混在烟草味里的血腥味。

 

说不清谁欠谁的,明诚总是觉得自己亏欠多一些。

他无数次想问季白,如果当初是他去做卧底,可是季白说,都一样的。

他们可以不分彼此,都一样的。

 

6

 

三年后,盛夏。

 

李熏然到O记报到那天很热屋内冷气开得足,吹过皮肤丝丝缕缕的凉,他扫眼过去,窃窃的议论声瞬间戛然。

推门进去的时候,窗帘紧拉,明诚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桌上的纸箱堆得半满。

“明sir。”李熏然点头示意。

不同于之前的衬衫西服,明诚今天穿的很随意,只是有些不合季节在T恤外加了长袖外套。

“不好意思,有点乱。”明诚示意他坐下,“其实你可以等新的警监上任再来报道的。”

“没关系,我专门来找你的。”

明诚笑,“我今天离职,以后是普通公民,随时恭候李sir。”

“我哥不是黑警,他是清白的。”李熏然看着他,眼神明亮坚定,“我会找到证据的。”

“我知道。”

明诚按了按他的肩膀。

 

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溜进来,落在明诚的手背上,狰狞残破的疤痕蜿蜒到袖口,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松开了手。

 

明诚无数次的试图模仿季白远远的看着李熏然的心情,一个小警察,简单纯粹的被保护的太好的孩子。

那股子少年气,天真又无辜的锋利和傲慢。

那是当初明诚在季白身上看到的,季白又在那个孩子身上找到了。

 

明诚搬着东西下楼取车,将车载电台正在放怀旧节目。

他们都很喜欢听歌,似乎季白唱的更好听一点。

那场爆炸给明诚的听力造成了永久性的损害,右耳几乎失聪。他握着方向盘,小声的跟着哼唱,电台混着刺刺拉拉的响,正午时分的车水马龙轰隆隆的碾过。 

 

明诚在停车时接到明台的电话,说是明镜要从上海过来,叫他回家吃饭。

结案之后,明诚搬出明家,明台去美国继续读书,明镜也渐渐把生意的重心转移到上海,带着阿香回老家住。

明楼一个人又搬回了离岛的老宅,他不习惯菲佣,便找了个苏州姑娘,叫阿莺。明诚周末下班后,买两份煲仔饭,搭最后一班船去离岛。

周六两个人一起去钓鱼,安安静静的坐一天,不怎么说话。

 

明诚抱着东西上楼,公寓门锁发锈,半旧的两居室,除了水槽有点堵,对于单身汉来说足够了。

大约也是那次爆炸的后遗症,明诚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减退的厉害,找不到东西,也不得不换掉所有的密码锁,有时候早晨醒来,甚至记不清季白的脸,

可是却还清晰记得季白抽烟的样子。

垂着眼睛,火星一点,然后略略抬起下巴,挑着眉角望过来,在缭绕的烟雾里,绽开一个满溢着烟火气的笑。

他多爱他那幅样子,却没来得及告诉他。

 

明诚附身打开保险柜,最下层是空的,他把那些东西一股脑的塞进去。上面一层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他把那片金属攥在手里,冰凉的触感。

这是本该属于季白的东西。

PC678906*

 

过了一会,明镜也打电话来叫他回去吃饭,明诚才想起来,明台最近订了婚,是个护士。

他没见过那个女孩,只是条件反射似的抵触,因为他总是想起于曼丽,笑起来小狐狸似的眯着眼。

这些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明诚告诉自己,没必要再去纠结这些。

他在墙上的计划表上划去今天的日程,再添上些新的,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下周他要开始找工作,换一副新的眼睛,要去医院因为他膝盖疼得有些厉害,还要想法子应付大姐给他安排的相亲。

 

他不担心什么,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明诚在高峰期前下楼取车,他换了一件衬衣,可以恰到好处的遮住大部分伤疤,他希望给未来的家庭成员留一个好印象。

随着车流驶上环线的时候,明诚忽然意识到生活开始变得完整,这种想法曾让感到罪恶,可是渐渐地又释怀。

其实,人这一辈子都是在学着生活。

学会勇敢也学会懦弱,学会不顾一切也学会谨小慎微,学会反抗也学会接受。

可是明诚怎么也想不明白,怎样才能学会爱,又学会放开。


FIN.

*警号就是三哥的警号呀 从剧照里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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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烂尾了==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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