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柔情,万般爱你

[篇三]远辰

CP:季白x明诚

warning:小言 逻辑死 极其OOC 接《南山南》


BGM:陈粒-远辰

 

爱你锋利的伤痕 爱你成熟的天真

 

1

 

明诚觉得自己这辈子干过的最荒唐的事,莫过于第一次认真谈恋爱直接就是谈异地恋。

本来嘛,他们俩这么忙,恋爱也好,结婚也罢,平日里除了问候聊天,平日里都是各自忙碌着,唯有偶尔空下来视频的时候才像是情侣,那时候季白单方面耍流氓明诚也可以面不改色的调戏回去。

距离从来不是问题。

他们一起长大,有过争执大多却是笨拙的善意,有过退却和犹豫,反复的试探,甚至长久的分离,再到如今彻彻底底的纠缠在一起,熟稔和亲昵早就埋进骨血里,命运都拉扯不开。

明诚工作后在北京租一套简单的公寓,位置正好,交通方便。后来季白每年休假回北京,打着不想打扰父母和爷爷休息的旗号,名正言顺的住到明诚那里。

起先季妈妈还不愿意,最后倒是季爸爸劝着,算了,他们年轻人有共同语言,你就别操心了。

后来回想,他们的关系恐怕早就被看出了端倪。毕竟爱情是藏不住的。*

但终究是没有多想,即使有担忧也抛诸脑后。许是之前耽误了太久,于是拥抱亲吻,肌肤相贴,骨头都要缠在一起,怎么都不够,急不可耐的像是要把错过的补回来。

 

第一次抵足而眠早已是孩提时的回忆,可是狂风暴雨的夏夜总是给季白缠上来动手动脚的理由。

我这不是担心你怕打雷,做噩梦嘛。

借口劣质的明目张胆。可是明诚陷在湿答答的亲吻里,脑子晕成一团浆糊,最后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们之间谁上谁下的问题只是在口头上有过争执,即使是论武力值季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明诚,可是到了床上,真刀真枪比划的时候,明诚就心软的一塌糊涂,任由季白为所欲为。

从小到大,他都拿他没办法。

不过明诚并不羞于承认自己心软这一点,甚至于被赵寒他们起哄的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凑到正得瑟得不行的季白耳边说:“还真当我打不过你啊,我那是心疼,之前那次看你疼得脸都白了……”

然后心满意足的看着有战神之称的刑警队长从耳根一直红到耳朵尖。

 

2

大多时候,说不清谁更心疼谁多一些。

季白在西南边陲当警察,少不了要和毒打交道,于是更加危险几分。这么多年下来身上烙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最凶险的一次还是要数在缅甸那次,腹部中弹还被拖着走了那么远的路。倒在河滩上的时候,季白以为自己大概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走到了鬼门关还是被拉回来,等到他意识恢复也已经是出ICU好几天之后的事,一歪头就看见明诚蜷在病房里那张窄小的陪护床上,缩手缩脚的睡成一团,也不知梦见了什么,眉毛都是皱紧的。

季白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心却像是被揉了一把,大脑慢腾腾的开始运转,忽然就想起来有一次自己回北京。

 

那天季白摸钥匙的时候还在想着怎么吓唬明诚一下,推开门四周却是黑漆漆一片。季白一愣,门没反锁应该是有人在家的,况且明诚的鞋还整整齐齐地摆在玄关,果然打开灯就看见明诚在沙发上裹着外套蜷成一团,小时候做噩梦缩在被子里的模样,一米八几的人居然能缩成这样小的一团。

深秋时节风里都带着几分寒意,明诚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手抵着胃,衬衣汗津津的贴在背上,脸色惨白,眉头挤在一起。

闻到一股酒气,季白就不自觉皱起眉来,这孩子明知道胃不好还喝酒怎么就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可是话都到了嗓子眼,明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连叫季白名字都有气无力哑在嗓子里,低得快要听不见。

这下什么话都要咽回肚子里。

季白把人从沙发上捞起来,抱进卧室,又是换衣服又是烧水喂药,然后对着被子团细声细气的问。

感觉好点没有,胃还疼不疼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被子团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酒没醒还是睡迷糊了,一会儿喊疼,一会又不去医院,最后可怜巴巴的说口渴。

季白倒水回来,明诚已经裹着被子坐起来,眼尾睡得泛红。

“你回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那我要是提前说,你是不是就不去应酬喝酒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季白把火气压下来闷声闷气的说,“以后不能喝就别硬撑。”

“应酬也是工作。”顶嘴带着酒意,气势逼人,“我今天谈成了项目……”

“不差那点奖金。”季白打断财迷,“胃不疼了是吧?”

他们很少这样背靠背躺在床上冷战。

安静了一会儿,明诚转过身,额头抵着季白的背,说:“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然后他就安静下来,明诚的那点迷信又固执的小心思不难猜,知道他不吉利的话绝不说出口,季白没有问,只是转身任由明诚鸵鸟似的把头埋在自己的胸膛。

“幸好你回来了。”

 

大脑重启的时候,季白想,自己可能永远没办法体会那时在手术室外明诚的感觉,就像他不知道如果自己那天没回北京,明诚该如何裹着一件单薄风衣熬过整整一夜,想来这样的情况不会只有那一次。

自己只有那一次照顾了他却还朝他发脾气冷战,可是明诚却跟他说,幸好你回来了。

叶梓夕出事的时候,明诚正好在国外,等到他回来一起长大的伙伴已经变作一块冰凉的石碑,季白还在马不停蹄的工作。

他甚至来不及安慰季白,季白也没有时间来顾及他。

然后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从霖市到缅甸,就像是多米诺骨牌倒下了第一块,然后一块接一块地倒下去。

最先是叶梓夕,然后是赵寒,最后是季白自己。

明诚可能才是最坚强的那一个,可以默默地把所有的担忧和难过收起来,不声不响,就连以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都不让他看见。

就像他看着季白被推进手术室时那样,明知道每一秒都可能是生离死别,可是他那么爱他,眼泪没有掉下来,就连签字的时候手都可以不抖。

 

3

 

在没有正式见到明诚之前,许诩一度纠结于称呼问题,结果那天正好碰上明诚来给季白送饭,许诩愣了几秒之后,终于迫于季白的低气压,蹭的站起来九十度鞠躬。

“师母好。”

赵寒一口茶喷出来。

季白微笑,“我这徒弟不错吧。”

没有怼还被夸了,许诩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明诚气定神闲的把保温桶放在床头,转身招呼赵寒和许诩尝热乎的排骨汤,第一口汤下肚,已经陪着季白吃了两顿病号饭的许诩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

师母真是太贤惠了。

 

其实,明诚很早就从季白嘴里听过许诩的名字。

有点愣,有点呆,有点神棍,动作像蜗牛一样慢吞吞的,思维仿佛来自外星的机器小怪物。

那时候他们打的是越洋电话,明诚一面在心里算着话费,一面调侃季白。

“我怎么不记得你以前写作文的时候词汇量这么丰富啊。”

“我语文就从小比你分高好吗?”

明诚觉得季白实在幼稚,又不得不点破。

“你要是真的想赶她走,就不会给三个月的期限。”

“我是可怜赵寒那小子的奖金……”

“诶哟季大少爷你什么这么在乎钱了?”

“为什么不在乎钱啊?”

隔着手机都能想象明诚挑眉的样子,季白声音低下来,气音听的明诚浑身麻酥酥的。

“我家里养了只貔貅可费钱了。”

 

再后来一切都回到正轨。有一天午休时候,姚檬歪着脑袋看许诩画漫画,余光瞥见季白端着杯子从门口走过,悄声问:“你把师父画成狮子,那把师母画成什么呀?”

这时候,赵寒从他们背后探过头来,呲牙咧嘴,“貔貅。”

“……”

“……”

姚檬把人轰走,许诩趴在那一笔一划的在豹子身上加斑点。

嗯,金钱豹。

4

 

季白这次受伤之后,家里对他们的的态度忽然就缓和了下来。

之前和家里闹得太僵,爷爷铁青着脸对他们吼,滚你们给我滚出去,季白站起来拉着明诚就走,季妈妈在他们身后说,除了这个门,你们就不是我儿子,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明诚往回拽季白,最后还是季爸爸叹了口气说,你们先回去吧,大家都冷静冷静。

这一冷静就是将近三年。

三年里,明诚换了工作,跑到霖市一所大学来当教授,搞学术,做研究,带学生,平凡稳妥。他和季白的积蓄加起来再贷点款,正好够买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真的是要认认真真安顿下来的样子。

季白出院之后又在家歇了好一阵,要求复职的申请递了几遍,战厅亲自批复,把你之前剩的假期歇完了再回来。

傍晚时分明诚从研究所出来在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看见季白,少见的安静的坐在场下当看客,当时场上的比赛正激烈,围观学生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季白却坐得很远,半个身子在夕阳里,影子拖得好长。

说起来,明诚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季白有时候也来这里等他,甚至偶尔和学生们打一会,明诚站在学生堆里夸张的鼓掌,说季三哥您真是童心未泯,宝刀不老。再后来学校里一度传开“明诚老师男朋友高大帅气不仅体贴温柔接明老师下班篮球还打得特别好”,于是明诚那几堂本就出勤率奇高的专业课从此座无虚席。

明诚走过去坐下来和季白说,妈妈给他打电话,问季白的伤恢复得如何,又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季白嗯一声,目光仍然落在场上。

 

两个人一直坐到余辉散尽,场上的学生都走光了,季白忽然一歪身子躺在明诚腿上。明诚想搬开这个沉甸甸的脑袋,结果被刺刺拉拉的头发扎了手,正想悻悻的伸直有些发麻的腿的时候听见季白的声音飘过来。

“我想叶子了。”

明诚垂下眼帘,只觉得那硬的扎手的发茬都要柔软起来,手指扫过季白鬓角的时候露出一点细细的白色,像初春未化尽的残雪。

季白转过头,两个人别扭的抱在一起,粼粼的月光洒下来。

年少相遇,并无血缘却如兄妹的好朋友,生离死别也太早,时间都吝啬,本该是有始有终的冗长故事像是被生生压成一幕短剧,起承转合都显得仓促。

他们明明还年轻,可是那点任性和脆弱却被抛在更早的时光里,在球场边缘互相张望和等待的少年人仿佛已经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情了。

 

季白是年后复职的,周末大家聚在一起说是要庆祝,最后也不知谁出了馊主意,跑到季白他家楼顶上烧烤,喝了点酒就席地而坐勾肩搭背的唱歌,连机器小怪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等到散场四周安静下来,两个人懒懒散散的坐在天台上不愿动弹。

算不上多晴朗的夜空,也谈不上是满天繁星。明诚酒后话痨模式还没结束,靠在季白边上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七扭八歪的拐到自然地理上,像是回到了叫人昏昏欲睡的高中课堂上。

……星光来自宇宙深处的恒星,他们距离地球很远,光芒要走几年甚至万年才能到达。有时恒星已经死亡,但他们的光芒依照射过来,循着光寻找,空无一物。但有时恒星闪烁了很久,因为距离遥远,光至今还没有到达。*

春天的风呼呼的从他们耳边卷过,远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头顶是几颗稀稀拉拉的星,正是草长莺飞季节。

天地浩大,广阔无边。

 

但愿这漫长渺小人生 不负你每个光辉时分

 

FIN.

*忘了是谁说的话 背了个大概 就是想不起来坐作者了(。

*之前每篇里加粗的都是引用 忘了说了so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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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症必须把所有想好的写出来 脑子里没什么梗了,剩下的就是婚后互怼800集日常了 anyway这个系列彻底掏空了我 打算搞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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