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季 | 倾城 [三]
warning：诚季only （季然亲兄弟 明家亲情向）
*现代AU 文风违和 有黑化 OOC
*一切错误都属于我
3
胡志山死了，而开枪打死他的那个古惑仔在进看守所的第二天也死了，一刀毙命。
龙蛇混杂的地方，人死了就死了。
胡志山到底是新记数得上号的人物，叶澜远被请到警署喝咖啡，轻描淡写把所有问题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那辆车被处理得干净，梁仲春也被ICAC带走，他心如死灰，倒是十分配合，但也没给出指向叶澜远的证据，走私烟草想来也只是胡志山一人的生意。
所谓死无对证，如今明诚手里没有证据，不得不绕些弯子。
“一个月出了这么多事，叶先生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谁知道呢，如果真的有人要害我，阿sir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叶澜远苦笑，“说起来，我侄女的案子还要靠您多多上心。”
明诚挑眉：“我听说胡志山对叶梓夕一直不放心。”
“梓夕什么都不和我讲，我也不清楚啊。”叶澜远叹了口气，“不过我相信警方会给我们这些家属一个交代的。”
明诚起身走出审讯室。他接过警员递来的奶茶，靠着办公桌透过监视屏幕观察叶澜远的反应，再有十几个小时就必须放人了。
中环。莲香楼。
季白到的时候桌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叶澜远常坐的首座空着。他坐下来，抬眼扫过每一个人，脸色倒是各有各的精彩。
季白只道：“我知道近来出了不少事，小姐和山叔死的不明不白，现在大哥被抓进去，谁心里也没底。”
“出事那天你也在葵涌，你怎么没事？”
说话的是叶梓强，叶澜远的儿子，不管事的公子哥，惯用下巴看人。
“不瞒大家，我那天是去求山叔分我一杯羹，他只叫司机先送我回来，我只当他是背着大哥走货，哪里知道他要见差佬。”
季白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像是真的庆幸捡了一条命。
叶梓强冷笑，“你倒是敢说实话。”
“阿强，你别为难季白了。”坐得最远的张士雍打圆场，“事已至此……”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张士雍出身内地，港话说不利索，带着京腔。
那时叶澜远不想女儿叶俏碰生意脏了手，他便做了上门女婿，打理部分生意，叶梓强看不上这种吃软饭的男人。
叶梓强又骂了几句，张士雍不理他，讨了没趣，叶梓强才悻悻闭嘴。
这功夫里季白涮过杯碟，又拆筷子，听叶梓强吵够了便继续道，“我还听说雪糕佬从那个阿sir那里查出好几年的账，山叔好手段瞒得几位叔叔一点都不知道。”
桌上的人皆是面色一沉。
“有前车之鉴，以后做事千万小心些。”
叶梓强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季白眼神冷下来，“人死了，再说什么都没意思。”
下一秒，叶梓强的枪口顶在季白脑袋上，一时无人敢动，也有人露出看戏的样子。
“阿强。”季白不抬眼，只如无其事的把枪管按下来，轻飘飘的道，“刀枪无眼，还是小心些好。”
一场闹剧就此罢休。
“阿山的事，是他自己不小心，和差佬走得近，迟早出事的。”资历最长的叔叔终于开了口，“我们现在最担心的，是大哥。”
“叔叔放心，差佬手里没有证据，到了时限不想放也要放。”季白话锋一转，“只是事情恐怕没完。”
“没完？”
“叔叔们心里清楚，现在O记大sir也姓明。”季白冷笑，“说起来，这桩桩件件什么时候少了他们明家。”
“少危言耸听，明镜是个女人，小少爷纨绔子弟，明楼家里摆不平就敢惹新记？”叶梓强没好气的插嘴，“我看出事，是因为我们这里有鬼。”
张士雍皱眉：“人心隔肚皮，明诚爬到这个位置，会心甘情愿替明楼做事？”
“你忘了O记还有个Madam汪呢。”季白没肯定也没否认，若有所思，“他们青梅竹马，要不是明镜极力反对，汪家和明家早就是亲家了”
“不过汪家……”张士雍欲言又止。
“那可说不好。”
季白眯着眼笑笑，不再说话。
食不知味，不欢而散。
晚上清风习习，季白站在路边等猴子取车，张士雍从后面跟上来，开门见山的问。
“叶子的事是不是胡志山做的？”
季白挑眉，“为什么这么想？”
“你去求他分一杯羹，他落到差佬手里，又丢了性命。”张士雍苦笑，“大哥早知道他和差佬走得近，叶子做了线人，说不定差佬顺便卖他一条情报。”
“说对了一半。”季白一笑，“胡志山若真有心，早把这件事告诉大哥了。”
“不是他？”
“是谁不重要。”季白摇头，“有个交代就够了。”
“也对，交代，交代。”
张士雍低头叹了口气，跨步往街对面的车走去，季白叫住他。
“喂，叶俏知道你和叶梓夕的关系吗？”
尖沙嘴。半岛酒店。
从这里27层的窗户望下去，维港华灯如繁星，蜿蜒出一条银河，绵延入海。
“真可惜王Sir下午有会。”明楼在窗边负手而立，“阿姐和明台都很喜欢这里的high tea。”
王天风眼角跳了跳，决定不跟这个暴发户过不去。
明楼转身落座，侍者布完餐恭恭敬敬的退出去，王天风没好气的开口，“多见你几次，我就该去廉记喝咖啡了。”
“哪用几次。”明楼对着光摇晃酒杯，又问：“廉记咖啡好喝吗？”
“自己去尝尝就知道了。”
王天风拿刀叉恶狠狠的切面前的牛排，金属与陶瓷敲得叮当作响，明楼嫌恶的皱起眉来，他心里反倒觉得畅快。
“我说阿诚近来行事张扬，原来是跟你学得。”明楼抬抬眼皮，冷哼，“不学好。”
矮几上丢着一份报纸，王天风不用看也知道，这几日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皆是香港警方破获重大烟草走私案，击毙涉案黑帮头目，配着的图片里明诚眉眼冷峻。
“别指望能力强的人态度好。”王天风反唇相讥，“我一向自以为是，做事即兴发挥，这样子也风光过好些年。”*
明楼慢条斯理的拿餐巾按按嘴角，“我替阿诚谢谢王sir提点。”
王天风瞪眼：“我居然要和你这种人合作。”
明楼语气寡淡：“我们各取所需。”
“我的计划里原本就没有你。”
“没有明家做靶子，你要一将功成万骨枯。”
王天风冷笑：“你说我是疯子，我就疯一回给你看。”*
明楼叹气：“如果你不是警察，我们应该能做朋友。”
“朋友会背叛，会变成敌人。”王天风摇头，“相比之下，敌人更让人放心。”
明楼举杯，“我最佩服王sir这一点。”
吃到一半，王天风的电话响起了，说是几十个古惑仔当街械斗，伤了十几人，还引起民众恐慌。
“王sir真是辛苦，饭都吃不好。”
明楼感叹着，递给王天风一份邀请函，精致华贵，带着淡淡的香味。
“下个月是我阿姐生日，还望王sir赏光。”
“慈善晚宴？”王天风接过来挑眉，“你有这么好心？”
“因果报应终有时。”明楼整整领子，煞有介事的叹气，“做人要积德。”
王天风起身走到门口，忽地道：“说实话，我真不喜欢在这种地方跟你见面，人模狗样地装上流社会。”*
明楼朝他微笑举杯，“合作愉快。”
王天风摔门而去。
明诚在安全屋等到午夜，季白才姗姗来迟，带着一身血腥味。
两人相对无言，明诚忽然伸手拎着季白领子，把人狠狠掼到墙上。
“人是你杀的？”
被撞得痛极，季白也只嘶了一声，问：“你说谁？胡志山？杀他的古惑仔不是当场就被抓到了吗？”
明诚怒吼：“季白，你是个警察，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季白推开他，揉着肩膀，扯扯嘴角，“我是警察啊。”
明诚这才看到季白领口露出一片纱布，渗着血色，登时皱起眉，“你受伤了？”
“皮肉伤，没事。”季白拨开明诚的手，倚着墙像是站不住，摇摇晃晃地摸出根烟点上，不耐烦的道：“你有话快说，我一会儿还要去接人。”
“叶梓夕是不是……”
“不是。”季白打断他，“胡志山贪财，没胆子杀叶家的人。”
“那叶澜远这是什么意思？”
“叶家的人不能白死。”季白半阖着眼，似乎累极了，声音也低下来，断断续续的，“他早看不惯胡志山的小动作，如今正好把事情推到死人身上，那船货是给你卖个人情，至于胡志山手下的人，自然一个不能留。”
明诚看他苍白脸色，气就消下去，问：“他就不担心那些证据？”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季白笑笑，脸上失了血色，显得有些虚弱，“况且，你手里要是有证据，早就抓人了。”
季白等了片刻，不见明诚说话，就问：“明sir问好了？”
明诚还是沉默，季白抬腿想走，脚下虚浮，眼前一阵发黑。明诚眼明手快，跨步上去扶他，可季白的情况却比预想的还糟，整个人压过来，明诚脚下未稳，抱着季白跌成一团。
“唔。”季白痛得眼前一阵眩晕。
“让我看你的伤。”明诚解季白衬衫的扣子，手指发抖不听使唤，又心急的撩开衬衣下摆察看，季白靠在他身上却不安生，软手软脚挣扎着按住他的手。
“你，你别趁火打劫。”
明诚哭笑不得，原来自己在季白心中是这种形象。
饶是如此，也只能先哄着季白松手，“我就看看你的伤，你别乱动……”
左肩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恐怕是刚才撞在墙上的时候撕裂了伤口。明诚心里又急又悔，却只能强压下来，一点一点把浸血的纱布拆下来。
季白安安稳稳的靠在明诚怀里，感觉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没力气说话，只在偶尔牵动伤口时闷哼一声。
最后一点纱布粘着皮肉，稍一用力，季白就疼得哆嗦，明诚不敢再动，缓了一会，季白忽然抬手把纱布扯了下来，皮肉豁开，鲜血直流。
“你……”明诚的惊呼哑在嗓子里。
“流点血，死不了。”季白费力的勾起唇角，明诚却从这个破碎的笑容中看到了十年前的季白，那个骄傲耀眼的青年人。
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明诚心如刀绞。
季白冷硬狠绝之下的铁血未变，自己却愈发畏首畏尾起来。
季白笑起来，又疼的呲牙咧嘴，“我说了，我命很硬的。”
“闭嘴。”
明诚冷着脸，把季白从地上架起来，在沙发上安置好后转身去找药箱。虽然没伤到筋骨，但豁开的皮肉看上去十分骇人，伤口撕裂再重新缝合。等处理好的时候，房间内满是血腥味，季白几乎昏睡过去，全身浸着冷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明诚找了毯子给季白盖上，又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睡得舒服些。很快季白就转醒过来。
“还早，你睡吧。”
季白乖乖合上眼，又说：“要是睡过了，我可解释不清。”
“人关在我那里，我不回去，谁敢放。”
“这么大口气，明sir好威哦。”
明诚嘴角一松，又道：“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给你恢复身份。”
“是嘛。”季白眼皮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谢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却发现除了案子，再没有什么旁的话题。季白又安慰他说，当初子弹打穿肚子都活过来了现在这点伤没事，明诚听得几分胆战心惊，只能用力握住季白的手，季白也用力的回握他。
“季白，如果当初是我不是你……”
“阿诚。”季白睁开眼，声音很轻，“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明诚低头怔怔的望着季白，看他合上眼，轻声说：“我想，不是我就是你，没分别的，没分别……”
天蒙蒙亮的时候，季白睡得正沉，他太累了，明诚起身的动作也未把他吵醒。明诚帮季白的手机设好闹钟，把毯子盖严，又摸摸额头确定他没有发热才放心离开。
两小时后。警政大楼。
日光倾城，叶澜远跟着明诚走出警署，车已经停在门口，季白站在一旁，看他出来便迎上去。
明诚站在楼宇的阴影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除了略显惨白的脸色，季白身上毫无破绽。
“三儿，这次多亏你。”叶澜远拍拍季白的肩，“够干净利索。”
季白点点头，为他拉开车门。叶澜远上车前，回头看明诚。
“这几天谢谢明sir关照，茶不错。”
“那叶先生下次再来啊。”
明诚弯弯嘴角，眼里一片寒霜。
叶澜远哈哈一笑，钻进车内，季白朝明诚微微颔首，也跟着坐了进去。
驶离湾仔，叶澜远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对季白道，“叫大家最近都小心点。”
“我明白，您放心。”
叶澜远点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日期，又道：“明天公司没什么事，给你一天假。”
季白皱眉，叶澜远抚掌轻叹，“这日子你也该回家看看。”
“算了吧。”季白冷笑，“高级警司的儿子是个古惑仔，说出去多难听啊。”
明楼下楼正好撞见明台出门被明镜拦下来，尖尖细细带着苏南腔调的嗓音在餐厅回荡。
“又怎么了？”
明镜又气又无奈，“你看看，整天饭都不吃就往外跑，还有没有个学生样子。”
“我今天没课！”明台梗着脖子喊，“我要和曼丽出去玩。”
“你不要以为研究生课少，平时就可以不用功。”明楼在餐桌边坐下，“再说，你不上学，人家不上班吗？”
“今天曼丽休假，我和她约好了的。”明台不满的努努嘴，“整天就说我，阿诚哥一晚上没回来，你们怎么不说他啊？”
“你小子……”
明楼一站起来，明台扭头就跑，出了门又探头回来，朝明镜做了个鬼脸，“大姐别生气，我晚上回学校，就不回来吃饭啦。”
“明台！吃了饭在出门啊！”明镜跺脚，“这孩子真是的。”
“好了，明台也大了，有些事就由他去吧。”明楼按着明镜的肩坐下，“咱们还能管他一辈子不成？”
“这是什么话，哪有你这样做大哥的。”明镜转而数落明楼，“都跟你学的，不听我的话。”
明楼赶忙赔不是，两个人这才安安静静的吃起早饭。
“不过阿诚真的一晚上没回来。”明镜拿着筷子忧心忡忡，“不会出什么事吧？”
明楼随口应道：“没事，阿诚工作忙嘛。”
明镜急的撂筷子，“再忙也不能不睡觉啊。”
“阿诚又不是明台，他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诶呀，这个孩子啊，什么都不和家里讲。”明镜叹气，“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日头西沉，半边天的血红色，墓园冷冷清清。
季白把花放在墓碑前，蹲下身，轻轻抚摸石碑上那一小方黑白照片。
“妈，我来看您了。
“提前一天来，明天我就不和爸还有然然一起了，您别生气。
“我们都挺好的，你别担心……
季白说不下去了，他低头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
“妈，对不起。”
季白回家吃晚饭，李熏然依旧不冷不热的，他反倒心宽些。这日子不发脾气就算好的了。到了晚上，他开始有些发热，借口风寒，早早吃过药睡下。
季白睡得不安稳，昏昏沉沉，坠入一个梦里，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那时候，李熏然读小学，每天的零花钱正好买两根雪糕，最便宜的那种。
李熏然下学早，就买两根雪糕，嘴里叼一根，手里拿一根，在中学门口等季白放学。
见季白出来就把手里那根快要化了的雪糕递给他。
“你真慢，再不出来就化了。”
“那你就自己吃了呗。”季白一手接过雪糕，一手去揉李熏然的一头卷毛。
说起来，李熏然更像他们的母亲，微微打卷的发丝，又软又细，搭在额头，整个人都显得软软的。季白更像父亲，每一道线条都是冷硬的。
这时候李熏然拍掉搞乱自己头发的手，一板一眼的说：“吃多了肚子疼。”
然后，季白咬着化得半软的雪糕，拉着李熏然慢慢的走回家。
知道这件事后，大人们哭笑不得，他们说，熏然只要先买一根雪糕就好，可以等季白放学以后可以再买一根，或者应该是哥哥放学请他吃雪糕才对。
可是，一个孩子并不会计算太多。
即使岁数差一些，拥有的东西总是差不多，好东西都是双份。
李熏然想的很简单，哥哥总是给自己各式各样的好东西，还教自己做功课，而自己能做的，不过是请哥哥吃一根雪糕而已。
TBC.
*电视剧伪装者32集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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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战损写的很兴奋 一天都没有去复习……
除了诚季 剩下的cp快要写乱了（在双毒和风镜间摇摆==
大家记得看我个人介绍 这文一点都不甜的 死的死 散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