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般柔情,万般爱你

诚季 | 倾城 [二]

*warning:诚季only (季然亲兄弟 明家亲情向) 

*现代AU 文风违和 有黑化 OOC

*一切错误都属于我


[二]

 

天气好像忽然就燥热起来,海风扑在身上潮湿粘腻。

他能听见海浪拍岸的声音,码头被笼罩在黑漆漆的夜色里,远处灯塔投来微茫的光。

他沿着栈桥走过去,围拢的警员们为他闪开一条缝隙,他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他蹲下身,手抖的险些拉不开裹尸袋的拉链,他眨眨眼,终于看清了包裹在黑色塑料间的那张脸。

毫无生气的死灰色,被海水泡的微微肿胀扭曲,血污已冲刷殆尽,豁开的伤口腐烂泛白。

他伸出手,想合上那双仍开着的眼睛,可是怎么也不做不到,只能徒劳的用手捂着那双黑沉沉的失了光彩的眸子。

他想喊他的名字,张张嘴,发不出半点声音。


明诚猛地睁开眼,后背汗涔涔的,冰冷粘腻布料的贴着肌肤。他忽地弹起来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掌心汗湿的握不住,阴惨惨的白光刺进眼里,他终于冷静下来。

清白的月辉落在地板上,明诚坐在窗沿,把脸埋在掌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只是梦,一个噩梦罢了。

饶是如此,明诚后半夜没怎么睡,只在天色渐白的时候稍稍眯了一会。

新记的事没完,和记和数字帮也不安生,古惑仔到处闹事,从早会开始,明诚就被梁仲春和汪曼春吵得头疼。

他心里愈发觉得,那疯子恐怕早知要生变,故意把这位置让给自己的。

 

午后阳光和暖,季白罕见的没去骚扰李熏然,带着猴子一个堂口一个堂口的转悠。季白眼下是红人,堂口的人不敢怠慢,眼神都是小心又恭敬。

唯独胡志山是个例外,毕竟最早季白是跟在他身边做事。

季白落座,胡志山摆弄着茶具问,“大哥最近心情怎么样?”

“头七刚过,还是老样子 。”

季白摸出烟想点,胡志山将一杯茶推到他手里。

“少抽点还能多活两年。”

季白一乐,“我怕没命病死。”

胡志山闻言抬眸,从镜片上方看季白,“还没查出来?”

见季白苦笑,胡志山继续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死的人姓叶,无非是要有个交代。”

季白沉默片刻。

“三儿,你说大哥是不是老糊涂了。”胡志山靠在椅子里,手中转着青瓷茶盏,“叶梓夕死就死了,那些证据可不能丢了就丢了。”

季白悠然一笑,“大哥自然有大哥的打算。”

胡志山反应过来是中了套,脸色瞬间难看了许多,“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些证据要是真被交出去,新记就完了。”

“凭几页纸想搞垮新记,未免太简单了。”季白看他一眼,语气淡淡,“您想,那些证据要是到了差佬手里,您还能在这里喝茶吗?”

“原来大哥都安排好了。”胡志山冷笑,“倒是我想多了。”

季白话锋一转:“说起来,叶梓夕的事不是您做的吧?”

胡志山面色铁青,“你怀疑我?”

“我当然不怀疑您。”季白摸摸鼻子,笑了笑,“您从来一心为大哥,为新记,我是怕大哥误会您的苦心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不是拎不清的人。”季白拍拍手站起身,“可是您既然知道叶梓夕和警方合作,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大哥呢?”

胡志山瞪着季白,眼神又恨又怕,季白给他的杯里续上茶,宽慰他,“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人死都死了,无非是要个交代。”

“你想做什么?”胡志山有些摸不透季白。

季白探身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胡志山听得颈后直冒冷汗,他当初以为季白不过是只凶犬,现在看来却匹狼,凶残又贪婪。

最后,季白拍拍胡志山的肩,压低声音,“您看,我该拿谁交代,怎么交代?”

  

明诚终于熬到下班,不想却在警署门口撞见了明台。

只见明台从头到脚打理的一丝不苟,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趾高气扬像只开屏的孔雀。

想来孔雀开屏还能做什么呢?

明诚瞟了一眼警署大门,做出惊讶的样子,明知故问:“小少爷来这里做什么?”

“阿诚哥你下班啦。”翘上天的尾巴霎时蔫了一半,明台盯着自己的脚尖嘟囔,“我、我等我女朋友呢。”

“出去约会啊?”明诚继续拖延时间,“跟家里说了吗?钱带够了吗?晚上几点回来啊?”

“你怎么跟大哥一样罗嗦……”

明台话没说完,眼神一亮,招招手,“曼丽,曼丽。”

明诚转身,只见一个穿着便服的年轻女警向他们看过来,五官白净小巧,细细瘦瘦的像个孩子。

“明Sir晚上好。”

于曼丽看到明诚毫不惊讶,敬礼之后又朝明台笑笑,嘴角微勾,气质就变了。眸子狡黠闪烁,妩媚又天真,像只小狐狸。

倒像是疯子看重的人。

“阿诚哥,你帮我跟大哥大姐说一声,我晚上不回家吃饭啦。”

明台拉着于曼丽的手想溜,被明诚按住肩膀。

“晚上早点回家,否则大哥那里……”

“知道了,知道了!”明台不耐烦的撇撇嘴。

明诚朝于曼丽微微一笑,拍拍明台的背,“玩得开心点。”

 

舞池灯光摇曳,轻歌曼舞混着空气里的香水味。

汪曼春手里托着一杯红酒,款款而行,裙裾如同一丛盛开的白玫瑰。

“明先生。”

明楼回过头,笑容温柔。

“汪小姐。”

两人错肩走开,不远处明镜紧皱的眉头才稍稍纾解开。

酒会中途,明楼借口透气醒酒,只身去了上一层的阳台,汪曼春早等在那里,看他来提着裙摆小跑着迎上去,她跳起来抱住明楼的脖子,明楼搂着她的腰转了一圈。

“师哥!”明楼放她下来,汪曼春笑得美艳娇憨,“你怎么才来,是不是明镜……”

“今非昔比。”明楼微微一笑,“你我见面要躲的可不止阿姐。”

“师哥这是什么话?”汪曼春脸上的笑容一僵。

“一个阿诚一个你。”明楼叹了口气,“别人都要以为我做O记的线人”

汪曼春皱眉,“有人为难师哥?”

明楼抚上她的手背,只道:“以后还要Madam汪多多关照啊。”

“明诚现在是O记大Sir。”汪曼春不解,“舍近求远?”

“亲兄弟明算账,况且捡来的。”明楼笑笑,帮把汪曼春鬓角的碎发理到耳后,“阿诚出人头地,怕是会把明家填进去。”

汪曼春盈盈一笑,“你就不怕我抓你?”

“家里家外,日日要做戏给人看。”明楼摇头,“我只敢和你说几句实话。”

“那师哥你老实告诉我,叶梓夕是不是……”

“连你也觉得是我报仇?”明楼眯了眯眼,伸手托她的下颌,拇指抵着她柔软的唇瓣细细摩挲,“我原以为,那些旧事,不提也罢。”

 

明诚回家发现明镜明楼都不在,草草吃过晚饭,便回到自己房间。

家里只有阿香,明诚反倒觉得自由些,做事不必束手束脚。

“哇你这么快就想我了。”

季白那边背景音纷乱,明诚皱眉,“你在外面?”

“公共电话啊。”季白嘴里叼着烟,声音含糊,“最近叶澜远盯我盯得紧。”

“他怀疑你了?”

季白气得要翻白眼,“我靠,哥你有事快说行不行。”

“明楼今晚去见汪曼春。”

“老情人约会嘛。”季白玩着手里的火机,“黑帮老大和差佬搞在一起,相爱相杀,要演电影啊。”

“明家和汪家世仇,明楼要利用她。”明诚没心思开玩笑,“汪芙蕖和新记最近有没有走动?”

“有啊。”季白拖长声音,“道上都在传,现在是新记,下一个就是汪家。”

明诚皱起眉,“他们都觉得这事是明家做的?”

“现在只剩你相信明楼。”季白吸皱皱鼻子,感叹,“明家太子真是好手段,耍得我们和阿Sir团团转。”

“这件事你不用管。”明诚打断他,“盯住叶澜远。”

“我早说有黑警。”季白抱怨,“这样下去迟早出事,我不干了。”

明诚一听反倒乐出来,“你档案可还在我手里。”

“大不了当一辈子古惑仔咯。”

季白说的轻描淡写,带着几分孩子气,明诚听着却是一阵心悸。

沉默了一会,明诚正要挂电话,听见季白慢悠悠的开口。

“听你精神不大好。”

“我没事。”

明诚捏捏眉心,张张嘴,又被季白打断。

“放心吧。”

烟头落到地上,季白学着那时明诚的样子用鞋跟碾灭。

“我命很硬的。”

 

清明雨。

明楼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沁骨的凉意顺着窗缝钻进来。

他又梦见了父母的葬礼,也是这般湿淋淋的天气。

明镜拉着他的手站在冰冷的墓碑前,雨水沿着伞骨滴落,水汽扑在他脸上。

那时他身量未及明镜的肩膀,仰头看见透明的泪水从姐姐削尖的下巴上滚落,混在雨里,落在地上。

那时十岁的明楼靠在十七岁的明镜怀里,伸手抹掉姐姐脸上的泪水,他说:“姐,我会给阿爸阿妈报仇。”

可是,明镜没有止住哭,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的砸下来,砸在他的脸上,烫得生疼。

即使在梦里,那滚烫的温度依旧无比真实。

二十年过去,泪水中的意味他早已明了,明楼想,自己终究还是让姐姐失望了。

 

时候尚早,墓园里来祭拜的人还不多,碍于身份,明诚没有跟进去,坐在驾驶室里等着。

他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再见到季白。

季白撑着一柄黑伞,怀里抱着一束白菊,他小心的护怀里的花,任凭雨水溅湿半个肩头。但他没有进去,似乎是打发人把花送去,又独自在墓园门口站着。

雨越来越大,湿气氤氲开来,如同迷蒙恍惚的幻境。

明诚隔着玻璃看季白的背影,挺拔单薄,像是他们还在警校里的日子,只要他喊一声,那人便会回头朝他笑,略略抬起下巴,挑着眉角,眼梢扬起一弯弧度,疏阔又干净。

不过终究是过去的事了。

明诚把自己从记忆里拔出来,抬手将车载电台音量调大,一下一下的扣着节拍。

算起来他们至少有整整七年,如同隔了生死,音信两茫。

据说人体细胞七年完全更新一次,旧日的牵连不复,于彼此他们都已是彻彻底底的了另一个人。


又过了片刻,明楼从墓园出来,正好和季白打了照面。

季白在新记做事多年,明楼识得他,不由心中暗惊,但此时此地也不好多说什么。

“明先生。”

季白微微颔首,明楼也回以微笑,挽着明镜信步向车子走去。

他们的目光隔着玻璃相遇,像是猜到了坐在驾驶室里的人是明诚,季白笑了笑。

季白撑伞目送明家的车子驶离,猴子走过来,附耳道:“哥,大佬找您。”

“我知道了。”季白抖抖站麻了的腿,又吩咐道:“找几个靠得住的,盯着明楼。”

猴子一愣,“哥,现在招惹明家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你懂个屁。”季白踹了他一脚。

 

清明之后,一天暖过一天。

明诚一早去书房找明楼,指节贴上门板,忽地听见里面明楼在讲电话。

“……叔叔们不必担心。阿诚十岁来我们家,吃明家的饭,喝明家的水,在明家长大。长兄如父,在明家,我还是说了算的。”

明诚动作一滞,又听明楼说,“进来。”

明诚应声推门。

“大哥,有事找我?”

“那天在墓园门口撞见的是新记的人。”明楼皱眉道,“这几天我觉得身边不对劲。”

明诚皱起眉来,“您是说他们……”

明楼叹了口气,“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明楼要报复新记。”

“大哥别担心,我会尽快查清楚的。”

明诚又道,“今天晚上,我可能赶不回来吃饭了。”

 

正如明诚所料,傍晚时候旺角那边接连出了几起古惑仔砍人的事。

又要加班,明诚抓住间隙匆匆扒几口饭,梁仲春敲门进来。

“梁Sir有事?”

“孩子病了,爱人赶不回去……”

明诚看梁仲春一眼,他知道梁仲春腿脚不好不能开车,起身道,“那我开车送梁Sir回去。”

“不必不必,我自己回去就行。”梁仲春脸色一白,连忙摆手。

“同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梁仲春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流,明诚笑笑,按住梁仲春的肩,寸步不让。

“梁Sir要是想绕道去葵涌,也不是不行啊。”

 

灯火初上,车流密集。

明诚一边打转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坐在后排座位上的梁仲春。

“我以为梁Sir是个明白人,要钱也要命。”

梁仲春打了个哆嗦,明诚继续道:“别紧张,走的是烟又不是粉。”

“明Sir这话的意思是?”梁仲春小心探头。

“我不是不通融的人。”明诚笑笑,“四成,我保你没事。”

梁仲春心里一凉,他早知明诚精于算计,但未想口味这么大。

“明Sir你……”

“梁Sir,钱要有命花才行。”明诚冷声打断他,“你心里清楚,新记还有几天的命数。”

 

夜色如幕,葵青码头依旧灯火通明。

胡志山和季白坐在车里,袅袅烟气从窗缝里飘出来。

“三儿,今天大哥找你了?”

“您消息倒是灵通。”季白掐着烟,舔舔唇,“我跟大哥说,最恨新记的是明家,最怕证据丢了的,除了我们,还有汪家。”

胡志山冷哼:“汪芙蕖前几天还在镛记摆酒讲和,你倒是会说话。”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季白嘴角一扬,对胡志山道:“说起来,能有差佬保驾护航,您手段才是厉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胡志山推门下车,季白掏出手机,头也不抬的对司机道:“先送我回去吧。”

 

靠着梁仲春的关系,这批货物很快过了海关,明诚坐在车里,远远的看着工人们开始卸货装箱。

他掏出手机,打了几个字,开始行动。

尖锐的警笛骤然拉响,高亮刺眼的狼灯从四面打下来,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几乎是同时,一声枪响,胡志山倒在血泊中。

梁仲春惨白着脸,若不是拄着拐杖,几乎要站不住。

明诚下了车,奔到胡志山身边,发现已经迟了。他站起身,理理衣服,走过去按着梁仲春的肩。

“梁Sir也算是将功赎罪啊。”

这时一个警员在明诚面前立正敬礼,报告说在三公里外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胡志山的车,只有司机一人,已经中弹身亡。

明诚眉头一紧。

还有一个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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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又搞死一个 开心www

快要写成诚季诚无差了 反正除了诚季之间的互动 剩下的基本都在演戏

写完才发现忘了然然……我有罪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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