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端

*被挖坟吓到了 无以为报 只好把说好的he交出来

李熏然出院就直接搬到了季白家里，起先和家里说是借住，然后一住就是三年。

他们的关系早已不言自明，家里自然是不同意，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那天，一进家门，季白拽着李熏然直接扑通跪在爷爷面前，老爷子清了清嗓子。

别跪着了，倒杯茶。

季白刚一动，就被老爷子瞪了一眼。

谁叫你动了，让他倒。

李熏然战战兢兢的捧了杯茶，老爷子拉着他坐在自己手边。

这小子长本事了，这么大的事瞒这么久，让他多跪会儿，长长记性。李熏然不放心的去看季白，老爷子笑眯眯的。来，陪爷爷聊会天。

季白跪得腿麻，起来的时候没站稳，绊了一步靠在李熏然身上，顺势把人圈在怀里。

李熏然慌忙伸手想去摸季白的膝盖，季白拉住他。

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目光坚定而温柔。

熏然，没事。

晚上两个人挤在被子里，新晒过的被子蓬松干净，像是躺在暖烘烘的阳光下。

季白长手长脚的把李熏然搂在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像是小孩子霸占自己心爱的玩具，任性又温柔。

李熏然就着这个姿势，伸手去揉季白的膝盖，温热的掌心贴着骨骼，小心翼翼的捂热冰凉的肌肤。

他们这行的，身上多少都有伤。

季白这处也算是旧疾，年深月长的毛病，今天跪久了隐隐作痛。不碍事，只是哪怕最细微的差别，也逃不开李熏然的眼。

李熏然一边揉一边数落他。现在不知道保重自己，老了要吃苦头的。

你现在说话跟我妈一样。季白闷闷的笑，热气呼在李熏然脖子上。

啧，为你好。

李熏然赌气似的翻了个身，脊背对着季白，白皙的肌肤上伤疤纵横交错，已经浅淡了许多，但看着依旧有些骇人。

季白凑过去吻他的背，唇瓣小心翼翼的擦过肌肤，完好的或是粗糙的，一寸一寸的安抚。

我知道。他们交换了一个吻。

伤病疼痛终究是生活的一部分，时间覆盖但不会回头，所以人学会了克服，学会了接受，也学会了相互扶持依偎着生活。

顽疾根深，但他们是彼此的良药。

后来的日子顺理成章。

他们养了一只猫，灿烂的金色毛皮，不像芝麻球那般活泼，蔫坏蔫坏的。喜欢窝在李熏然膝头打瞌睡，或者在季白的高级定制皮鞋上磨爪子。

他们一起看书或是电影，挤在不大的沙发上，季白从背后圈着李熏然，下巴顶在他肩窝。他们交谈的时候呼吸缠在一起，于是就着别扭的姿势交换一个吻。

他们做爱，纠缠着不顾一切的索取对方的身体，愉悦而急切，最后精疲力竭的依偎着睡去。从厨房的料理台到落地玻璃的阳台，他们几乎尝试过了每一处角落，反正收拾满地狼藉的总是季白。

可是，他们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光明正大的牵手、拥抱、亲吻。

即使得到了家人和朋友的承认和祝福，他们的关系仍旧需要隐匿在社会的影子里。

跨年的时候，他们并肩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看烟火。

钟声敲响的时候，人潮中的爱侣们拥抱亲吻，他们借着厚重的衣物，偷偷十指相扣。

季白看着李熏然仰望夜空的侧脸，彩灯和烟火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映在漆黑明亮的眸子里，比星辰还要璀璨。

季白忽然就有了求婚的念头。

不过，除了李熏然，所有人都坚定的认为季白的求婚根本毫无创意。

因为他无非是在李熏然生日那天的聚会上，手揣在兜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晃荡到李熏然面前问：你猜礼物是在哪个兜里？

这一次，他们拥抱亲吻，所有人都为他们鼓掌祝福。

回去的路上，李熏然美滋滋看着戒指，突发奇想。

三哥，我刚才要是猜右口袋，你怎么办？

季白笑笑。

左口袋里是戒指。

右口袋里是两张飞往荷兰的机票。

就像当年他们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季白坚信的那样。

——殊途同归，他们终究会在一起的。

FIN.